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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音山孤独时代相互取暖许维芝

时间:2022年08月23日

《观音山》:孤独时代相互取暖

三月影市,《观音山》无疑是最受关注的国产文艺片。这部关于青春与梦想、寻找与失去、生与死的电影,荣获了东京电影节最佳艺术贡献奖,也让范冰冰结束了她的花瓶时代,成功封后。

从《红颜》到《苹果》,现在是《观音山》,导演李玉的情怀始终没有变过。但《观音山》显然更加成熟,没有《红颜》和《苹果》的奇情,故事讲得比以前要行云流水很多。当时《苹果》虽然同样有范冰冰,另外还有佟大为和梁家辉的加盟,阵容与这次的张艾嘉、陈柏霖不相上下,得到的评论却决然不能和这次的《观音山》相比。

《观音山》很难用一个主题来界定。救赎?成熟?寻找心灵的平静?如何面对自己?如何面对爱情?它只是讲了三个用成都话来讲叫做耍起(没有正经工作)的年轻人,租了一个意外丧子的前京剧演员的房子,由此发生的一段故事。他们每个人都有伤痛,南风(范冰冰饰)的家庭不和,父亲经常酗酒对母亲动粗;丁波(陈柏霖饰)的母亲早逝,他对再婚的父亲充满敌意;肥皂(肥龙饰演)的父母完全不管他,只顾自己的生意;常月琴(张艾嘉饰)的儿子因车祸而丧命,留下魂不守舍的寡母整日与撞得面目全非的破车作伴。

电影的前半段有些青春残酷物语的感觉。南风和丁波像一对年轻父母那样照顾看上去有些迟钝的肥皂,但三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很纯洁。肥皂被街头少年抢了钱,南风就拉着他,找到少年,为他出头,用啤酒瓶把自己打得头破血流,再强吻欺负了肥皂的少女。这场戏气场十足,范冰冰的爆发力惊人。她在各种商业片里通常都出演成熟乃至性感的角色,但在《观音山》里的表演却如同李玉所说的那样,有着少女的感觉,泼辣的叛逆和脆弱的温柔在她身上富有层次地结合在一起,难怪《观音山》能让范冰冰夺得东京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后冠。

而张艾嘉一出场,电影前半段的那种不知前路何方的青春迷茫感就退位了,让位给更加深沉的成年人的世界。一开始他们是调皮的房客,常月琴是脾气古怪、大清早就要起来吊嗓子的阿姨。两个阵容之间还小有争斗,互相恶作剧。后来,他们背着割腕自杀的她奔去医院,守在她床前,扮成天使等着她醒来。电影到这里似乎出现转折,他们渐渐变成了她的孩子。那辆让儿子丧命的车终于被修理一新,他们一起出去兜风,一起上山帮观音山的和尚师傅修庙。她从儿子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,原谅了害儿子丧生车祸的准儿媳妇。而彼此相爱的丁波和南风,也终于克服了自己设定的隔阂,走到了一起。

影片的摄影可能是其成功的关键因素。曾与娄烨合作过《春风沉醉的夜晚》的摄影师曾剑,大概应该是这些年最值得关注的摄影师。他拍的特写镜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,好像看着他镜头里那些人的脸,就能窥见他们的灵魂。他处理三个年轻人的画面尤其有特点,三个人扒火车、在车厢顶上坐着看瀑布、火车过山洞时大声狂呼的镜头,绝对是电影中最让人难以忘记的场景。不过,不习惯看手持摄像镜头拍摄的电影的人,看这部电影的前半段可能会有些障碍,晃动太多,就像这烦躁的生活。

如果是一般的治愈系电影,大家一起修庙之后,恐怕就是幸福地在一起生活,但《观音山》没有。重建了信仰、重获了温情之后,常月琴还是消失了。如果没有经历过大地震,这样的剧情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矫情,但现在却变得很让人信服。修庙这个情节也充满隐喻的意味——师傅给泥胎上彩,描金绘成菩萨。南风和常月琴跪倒在自己帮手重塑的菩萨金身面前,而两个男性则在她们背后站立,有些迟疑,才合十祷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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